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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再提立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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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再提立儲

“右賢王不喜歡有漢人血統的人, 但是左賢王會對我們委以重任,所以我是左賢王的人, 不屬於右賢王。”

提到左賢王時,趙可的聲音帶著敬意。

顯然,他對左賢王忠心耿耿。

李廣利這邊——

為了早日建功立業,他最近一年都努力學習,知道左賢王且鞮侯漢名劉故,是派去匈奴和親的大漢宗室公主的後代,因為聰敏能幹頗得前任匈奴大單於歡心,更曾為保護現任單於冒死殺死前任左賢王。

如今,左賢王且鞮侯在匈奴王庭地位僅次於掌權的右賢王, 是兒單於詹師廬最信任的人。

短暫梳理過後, 李廣利問趙可:“左賢王派你們出使西域有什麽目的?”

“主人去仆人家中收租難道還要事前告訴外人?”

趙可嘲諷李廣利等人自以為是。

李廣利不服,怒道:“西域三十六國如今已向大漢臣服, 大漢——”

“向大漢臣服,但也必須定期向匈奴繳納糧食,”趙可笑著打斷道,“這裏是西域, 西域的女人可以有兩個甚至更多的丈夫,西域的國家自然也能有兩個以上的主人!除非——”

“除非什麽?”

“除非你們把西域完全收入版圖!”

說完,趙可率領匈奴騎兵揚長而去,臨走時還向與漢使團同行的西域小國使者索要水和幹糧。

沒想到匈奴人被大漢打敗後依舊在西域如此囂張,李廣利氣得跳腳怒罵:“不許給!一滴水都不許給!你們現在是大漢的臣子!不需要侍奉匈奴!”

可惜,即便李廣利當場怒罵,西域人也還是在左右衡量後交出水和糧食, 畢恭畢敬的送走趙可等人。

“——為什麽這麽做!”

李廣利氣急,怒罵西域人沒骨氣。

西域人苦笑道:“您是大漢皇帝的使者, 身後有大漢撐腰,匈奴人不敢招惹您。可我們……我們是……我們這種西域小國,不能也不敢得罪匈奴……”

“……”

李廣利無語。

他自詡臭水溝裏爬出來的野狗,即便被貴人羞辱打罵,只要還有一口氣在一定會找機會報覆回去,無法理解西域人面對匈奴的強權壓迫始終逆來順受、委曲求全的行事作風。

……

收了西域人的水和糧食後,趙可帶隊離開,走出半裏地後突然停下,對一個下屬道:“立刻回王庭向左賢王稟告,漢皇帝陛下派了一個閹人出使西域各國,看模樣,此人應該是漢皇帝最小的兒子的舅舅李廣利!”

“喏。”

下屬得令,接過水和糧食,快馬狂奔返回王庭。

……

十天後——

得知漢皇帝疑似任命李廣利為漢使訪問西域各國,如今已貴為左賢王的劉故露出歡喜神色,將此事告訴掌權的右賢王呴犁湖。

聽完劉故的稟告,右賢王呴犁湖露出不屑神情:“區區閹人能有什麽價值?”

“李廣利本身沒有價值,但他的妹妹是漢皇帝最寵愛的女人李夫人,還為漢皇帝生下了五皇子。”

劉故向右賢王耐心解釋:“漢皇帝膝下一共五個兒子,大兒子曾經被立為太子,如今廢為南王,去了遙遠的南方,從此與皇位無緣。二兒子劉閎夭折,三兒子劉旦和四兒子劉胥不但不成器還屢屢犯錯,不得漢皇帝喜歡。現在還留在漢皇帝身邊的只有五皇子劉髆。”

“那又如何?”

“漢皇帝年事已高,雖說身體依舊硬朗,終究撐不了多久。”劉故冷颼颼說道,“一旦山陵崩,諸皇子中誰最可能成為皇帝?”

“你認為漢皇帝的小兒子劉髆最有機會成為皇帝?”

右賢王瞇眼:“漢皇帝老奸巨猾,怎麽可能冒險立幼子為新君?”

“然而現在的大漢,不立幼子為新君才是真正的冒險。”

劉故解釋道:“漢皇帝眼界極高,對子女也無比挑剔,年輕一代中唯有女兒劉姣、女婿霍去病能讓他滿意,其餘都是不值一提的廢物。可惜女兒女婿無法繼承皇位,偏偏他的其他三個兒子又都已經成年。”

“原來如此……”

右賢王露出笑容:“新君若是幼子,劉姣和霍去病就能以輔政的身份繼續掌握權力,穩定漢帝國。但如果新君是成年皇子,他們必然會為了權力和劉姣、霍去病發生爭鬥……到時候……”

“我正是這個意思。”

“但這些和李廣利又有什麽關系?”

右賢王不爽地看著劉故:“劉髆即便能繼承皇位也會長期被劉姣和霍去病架空,做有名無實的傀儡!李廣利這個閹人也將空有皇帝親舅舅的身份!對我們毫無價值!”

“劉髆不可能一輩子都被劉姣和霍去病架空,他終有一天會掌權,”劉故道,“一旦劉髆掌權,李廣利這個舅舅就會身價百倍!即便他一生都沒機會掌權,只要他知道他的親舅舅在我們手上而劉姣、霍去病不願贖回,他便會因此對劉姣和霍去病懷恨在心,處處和他們作對!”

“……有道理!有道理!”

右賢王被劉故說服,連聲誇讚道:“不愧是漢人公主的後代!又聰明又狡猾!”

“謝右賢王誇讚。”

劉故強忍不悅,接受右賢王的“讚美”。

隨後,兩人制定計劃,派小隊騎兵進入親近匈奴的西域小國,趁機截殺漢人使團,將身為漢使的李廣利抓到匈奴王庭做人質,等劉髆繼位為皇帝再向漢帝國索要絲綢、黃金、茶葉等作為贖金。

……

……

李廣利在龜茲國內以漢使和大漢第一樂師李延年的兄長的雙重身份受到款待的同一時間,李令月收到來自中山國的奏報。

宗室成員劉屈氂報名參加科舉考試。

“劉屈氂?”

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劉屈氂的名字,李令月楞了一下。

隨後,她想起劉屈氂是中山靖王劉勝的兒子。

劉勝生前育有子女上百人,薨逝後,長子襲爵位中山王,劉徹又在他的孩子中挑出二十個兒子給予推恩封侯,剩下的將近一百個孩子作為普通宗親成員在中山國境內生活,劉屈氂是其中之一。

如今,劉徹推行科舉,沒有推恩封侯的劉氏宗室成員也可以參加科舉考試,獲得官爵,劉屈氂報名參加,顯然是想通過科舉改變困窘的現狀。

李令月決定給劉屈氂一個出人頭地的機會。

畢竟,現任丞相石慶年事已高,公孫賀又寧死不願做丞相。

……

李令月來到宮中,稟告第二次科舉考試的準備情況,並建議對答卷進行糊名處理。

“為什麽要給答卷糊名?”

劉徹好奇理由。

“女兒認為糊名可以讓考試結果更加公平,”李令月道,“避免主考官員看到答卷人的身份後以個人喜好評定答卷優劣。”

“這個問題……”

“即便是處事公正的大儒,讀到得意學生交出的字字珠璣、文采飛揚的答卷,也很難抑制私心給卷子名次。何況並不是每個主考官員都道德完美、做事力求公平公正。”

“如此說來,確實……”

劉徹想起往事,意識到糊名處理確實很有必要。

隨後,李令月又將劉屈氂在中山國報名參加科舉的事情告訴劉徹。

“劉屈氂?”

中山靖王劉勝一生有一百多個孩子,即便劉徹記憶驚人,也不可能記住劉勝所有兒女的名字。

“他是誰?”

“他是中山靖王的兒子,排行……排行……”

李令月也不清楚劉屈氂的具體排行。

“無妨。”

劉徹抖了抖衣袖:“他想參加科舉?”

“是。”

“皇兄留下一百多個子女,這些人成年以後又生育孩子,也難怪劉屈氂他……”

劉徹想了一下,道:“派人去中山國把劉屈氂接來,朕要見見他。”

“喏。”

……

……

雖然是皇室宗親,但因為父王膝下有一百多個孩子,既不是嫡子又沒有得寵的母親的劉屈氂在中山靖王劉勝薨逝後自然不可能得到推恩封爵,也沒有分到大量黃金和土地,生活只比普通富戶稍強些。

因此,得知皇帝下令沒有推恩封爵的宗室成員可以參加科舉考試後,自詡熟讀詩書經典的劉屈氂立刻找到現任中山王、侄子劉昆移給自己報名!

他知道,不論能否通過考試,他都將作為第一批報名參加科舉考試的宗室成員得到包括陛下在內的無數人的關註。

劉昆移答應了劉屈氂的請求,並把此事上報。

半個月後——

劉屈氂得到了夢寐以求的結果:皇帝聽說宗室成員劉屈氂報名參加科舉,派車馬接他去長安。

“陛下要見我!陛下要見我!”

劉屈氂大喜。

他預感他的後半生將因為這次覲見而改變。

……

劉屈氂坐馬車來到長安,經過城門時,他撩開車簾看了眼巍峨宏偉的城墻,又看了看身上略顯寒酸的衣裳,心裏莫名酸楚。

這時,一隊人馬在劉屈氂的車前停下。

為首者主動詢問:“車中人可是中山靖王之子?”

“正是。”

劉屈氂撩起車簾,見為首者相貌極美,且皮膚白皙,氣質堂堂,好奇道:“敢問閣下高姓大名?”

“霍光。”

霍光表明身份,並詢問劉屈氂是否願意去他家中稍作休息,等待陛下召見。

“恭敬不如從命。”

劉屈氂知道霍光身為霍去病的同父異母弟弟,擔任奉車都尉兼侍中多年,深受皇帝信任。

身為皇室旁支,才到長安就有幸結識皇帝的寵臣,劉屈氂不禁對未來更多了幾分期待。

……

將劉屈氂安頓好,霍光立刻進宮,稟告道:“陛下,中山靖王之子劉屈氂目前正在微臣家中歇息。”

“依子孟之見,他是個怎樣的人?”

“回陛下,以微臣愚見,他是有禮之人。”

霍光不知道皇帝對劉屈氂是什麽態度,盡可能謹慎圓滑地回答問題。

“只是有禮?”

劉徹流露出不滿。

李令月道:“父皇,堂兄初來乍到,難免言語謹慎行動拘束,不敢表露性情。”

“朕發布詔書允許沒有獲得推恩襲爵的宗室成員參加科舉,他第一個報名,可見他心中渴望功名官爵,也自詡有幾分才學。”

“父皇的意思是——”

“有才自然要重要,但若是心思全用在其他地方……”

劉徹抽唇一笑,笑容透著令人不寒而栗的殺意。

霍光感受到殺意,不敢擡頭。

這時,閹人入內通報,丞相石慶求見。

“石慶?他不在丞相府讀書做學問,進宮做什麽?”

劉徹露出不滿。

閹人道:“丞相說有要事稟告。”

“知道了。”

劉徹揮揮手:“傳他進來。”

“喏。”

閹人退下。

霍光也要跟著退出。

劉徹卻道:“子孟留下。”

“喏。”

霍光小心退到一邊,目不斜視,正襟危坐。

……

丞相石慶進入大殿,行禮後擡頭看到劉姣坐在皇帝身旁正整理各地送來的奏報,蒼老的眼中劃過釋然。

“臣此次進宮,是有一件關系江山社稷的大事要冒死上諫!”

“什麽事?”

劉徹的口氣很不耐煩。

石慶道:“國不可一日無君,亦不可一日無儲君。陛下,太子之位不宜空置太久。”

“大膽——”

劉徹發怒,喝問道:“你是不是以為當面上奏就不會被朕下獄?”

“臣——臣不怕被陛下下獄,臣冒死上諫因為臣認為陛下應當為了大漢江山早早確立儲君,安天下民心!”

“呵!”

劉徹冷笑,反問石慶:“既然你口口聲聲為了天下民心,那你說,誰人可為太子?”

“……臣……不敢說!”

石慶低頭,不敢看劉徹的臉。

“說!”

劉徹逼迫石慶。

石慶壯著膽擡起頭,看了眼劉徹,又看了眼劉姣:“臣還是不敢說。”

“你敢冒死上諫勸朕立太子,卻不能提出合適的太子人選!石慶啊石慶,你今天晚上怕是又要在獄中度過了。”

話音落,劉徹示意禁衛將石慶帶下去。

石慶見狀,大喊道:“臣心中有合適的太子人選,但是臣不敢說!”

“為什麽不敢說?”

“因為……”

石慶深吸一口氣:“因為於禮不合。”

“於禮不合?”

劉徹瞇眼,看了眼石慶,又看了眼周身。

李令月會意,放下疊放整齊的奏章:“父皇,女兒先行告退。”

其他人也都起身告退。

轉眼的功夫,輝煌的宮殿內就只剩劉徹與石慶兩人。

“現在能說出你心中那個於禮不合但又對天下有好處的太子人選嗎?”

“臣……臣……”

石慶咬咬牙,稟告道:“臣以為,皇四女最適合成為儲君。”

“什麽?”

劉徹語調異常平靜:“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臣鬥膽,陛下膝下所有子女中唯有皇四女最適合成為儲君,繼承大統!”

說這話的時候,石慶的聲音在發抖,額頭冷汗直冒。

“為什麽這樣認為?”

“因為……因為……”

“你熟讀聖賢教誨,是最懂禮的人,為何會突然說出這等不合禮法的話語?”

“因為……因為皇四女確實是最適合成為儲君的人,”石慶鼓足勇氣,“她的能力和魄力都適合成為儲君,她……她……”

“她是女子。”

劉徹嘆息道:“迄今為止從未有女子成為儲君。”

“陛下繼位至今做過的幾乎每件大事都是前人不曾做過甚至想過的事情,如今不過是——”

“不過什麽?”

劉徹怒斥石慶:“這不是朕下一道詔書就能做到的事情!”

“陛下——”

石慶擡頭,神情懇切:“臣願意用性命擔保,皇四女最適合成為儲君!”

“是嗎?”

“是。”

“你敢把你的想法寫成奏章呈交嗎?”

“敢!”

“什麽時候?”

“現在!”

石慶直起腰,掏出早就寫好的奏章,雙手呈交:“陛下,臣冒死上諫,求陛下為大漢江山社稷著想,立皇四女為儲君!”

劉徹沒有接受奏章。

他靜靜地看著雙手高舉奏章的石慶,良久——

“明日上朝時,再上諫一次。”

“喏。”

……

石慶走出大殿,冷汗已把衣服浸透。

眾人見狀,關切問道:“丞相方才在殿內與陛下——”

“談一件關系大漢千秋萬代的大事,”石慶道,“陛下並不認同我的想法,但也不反對,他讓我明天上朝時再次上書,請群臣討論。”

“這……”

眾人不由面面相覷。

石慶嘆了口氣,出宮回家。

……

……

石慶走後,李令月等人返回大殿,一如往常地協助劉徹處理政務。

所有人都閉口不提石慶,仿佛丞相今日並未來過。

直到華燈初上。

劉徹命眾人下去歇息,留女兒陪自己用晚膳。

“父皇——”

李令月看出劉徹有話對自己說,用膳速度刻意放緩,隨時可以停下。

劉徹見女兒早已做好準備,於是揮手示意宮人們退下,對女兒道:“石慶建議朕早日儲君,安定天下民心。”

“丞相為人一向迂腐守舊,倒也——”

“你知道他建議的儲君人選是誰?”

“誰?”

李令月故作不在意地問道。

“你。”劉徹道,“他認為你是朕所有孩子中最適合成為儲君的。”

“但是——”

“但要立你為儲君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劉徹看著李令月:“此事不僅於禮不合,更可能招來全天下的反對。姣兒,你敢面對全天下人的反對嗎?”

終於等到這個期待了無數日夜的問題,李令月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凡是父皇賜給女兒的,即便接住它的代價是粉身碎骨屍骨無存,女兒也無怨無悔。”

“不愧是朕的女兒!”

劉徹讚道:“夠膽量!”

“謝父皇誇讚。”

“朕說的這些話不只是誇讚……石慶上諫之前,朕已經不止一次動過這個心思,但朕始終沒有行動……此事關系太大,稍有不慎就可能摧毀大漢江山。”

劉徹神色無比凝重。

他看著劉姣,想從劉姣眼中看到害怕或是期待。

李令月沒有回避他的註視。

她接受劉徹的註視,感受蘊含在帝王目光中的沈重。

“……朕活著的時候自可以壓住天下的反對,立你為儲君,可朕終究不是神仙,無法長生不死。朕走以後,你有能力登基嗎?”

“女兒——”

“有,還是沒有?”

“若是父皇認為女兒有能力做到,女兒就一定會做到!”

李令月當場承諾。

“好!好!好!”

劉徹連說三個“好”,隨即示意劉姣退下。

“喏。”

……

劉姣走後,劉徹派人將皇後陳阿嬌叫來。

不多時,陳阿嬌抵達。

因為劉徹的命令,她屏退隨從獨自走進大殿,發現殿內異常空曠,劉徹一人坐在燈火晦暗處。

“陛下為何退下所有人?”

“因為朕要和你討論一件事,一件很危險但又很重要的事情……”

劉徹擡手,示意陳阿嬌坐到身旁:“石慶今日早些時候來見朕,勸朕立姣兒為儲君。”

“啊?”

陳阿嬌震驚:“他?石慶?”

“不錯,石慶。”

“可石慶他是——”

“他曾是據兒的太子太傅,兒子石德如今依然在據兒身邊擔任國相,”劉徹道,“就是這麽一個和據兒有千絲萬縷關系、堅守正統的頑固家夥,竟然主動勸朕立姣兒為儲君。”

“陛下如何看此事?”

“朕讓他明日早朝正式上書請奏。”

說到這裏,劉徹嘆了口氣:“你希望朕立姣兒為儲君嗎?”

“妾——”

“說實話。”

“不希望。”

“為什麽?”

“因為這事幾乎不可能成功,而且無論成敗都會將姣兒推到極危險的境地,”陳阿嬌直言道,“僥幸成功,姣兒將不得不與全天下為敵,若是失敗,新君即位後必然容不得她!”

“即便沒有這事,新君也幾乎不可能容下她和她的家人,”劉徹道,“朕的幾個兒子都是才智平庸之人,唯獨姣兒既聰明又有能力,能把朕交代的每件事都辦得極好,還連續生下兩個天命之子。如此優秀的一家四口,任誰成為新君都不可能容下。”

“陛下的意思是——”

“如今姣兒不管怎麽做都註定不能為新君容納,除非她成為新君!而朕也確實有意讓她的後代傳承大漢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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